223 现在要做的事

物语中不可能存在的第四个人物。
  然而，伊丽莎贝特不得不将之判定为事实，虽说在一开始的陷害中仅是惊鸿一瞥，觉察到了莱雯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正是接触到了禁忌才会理解，那已经是类似于天方夜谭的东西了。
  “难道你想说黑愿术自身形成了意识？”
  “可能的，不久前才刚遇到过。”
  昽应立刻想到了黑钢魔女以及由她的力量孕育出来的生命体。
  而风澄出现了动摇，她第一反应是不太相信有这种事发生，不过理性告诉她伊丽莎贝特不在说假话。
  “我不清楚那东西是如何产生的，但我能确定，就是因为它、莱雯才逐渐改变，不仅如此，已经像是双重人格一样的存在了，总有一天会支配莱雯的躯体，成为令人恐惧的存在。”
  “……协会中关于黑镰的记录有一条是真实确定的，某个村落遭到黑愿术的袭击，全体村民被吸光了生命力。”
  风澄轻轻摇了摇头。
  “并不是我相信你，我对你一无所知，但应不仅留你在身边同时还想保护你，所以我也想试着相信你。没有任何证据也好，仅仅是空想般的言论也罢，以你是无辜的为前提，我现在才就这么站在这里。”
  已经花费不少时间了。
  据风琳那边——也就是玉藻带来的情报，叫做赤星的兔妖被下了一种狂暴化的诅咒，施术者应该相当强，起码有s级特异者的水准，而且在当时炎灭搜索她们却最终都没有找到踪迹这点也非常可疑。
  “假如这一切都是有幕后黑手造成、并且把你口中所说的莱雯当作主犯，那么首先就可以认为炎灭和特别行动小组被利用了，目标应当是你。”
  风澄没有明说推测的结论，不过昽应早就想到了。
  ——敌人就在这里，甚至就在特别行动小组内部。
  “伊丽莎贝特，我有个在意的地方，最先找到你的是谁？”
  “真敏锐呢master。嗯，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能确定她就是莱雯，就算经过了变装甚至改变了愿力气息，我依然能够确定。”
  “果然吗。真是意料之内的简单，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行了吧。”
  “……”
  依靠略微的愿力补充，伊丽莎贝特暂时止住了力量的流失，整个人逐渐恢复了精神，身体上的丑陋痕迹也淡化下去，目前已经能够站起身。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把最关键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我能保证莱雯的存在，但我唯独不敢确认那东西是否还在。非常奇怪，用来这么大的阵势逼迫我出现，却在我虚弱无比的状态下没有对我出手，为什么？正如我憎恨着那东西那样，那东西也同样憎恨着我，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走我……”
  无需再说太多，昽应和风澄都理解伊丽莎贝特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她来说，莱雯和黑愿术意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假如莱雯已经彻底摆脱了黑愿术意识或者说正在反抗，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这也是会影响到接下来目标的因素。
  “有点麻烦。”
  只能这么说。
  确认步骤倒是比较简单，可惜关于最终的抉择就头痛了，伊丽莎贝特还把决定权交给了昽应，或许是非常无奈的心理。
  消除掉黑愿术意识？
  不可能的，伊丽莎贝特早在被陷害之后就尝试过了，这也是双方互相憎恶的根本原因，随着交战的次数增多，越来越像天敌一样无法相容，唯有哪一方死去，这种不安和仇恨才会消失。
  “在我沉睡的这几年里莱雯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清楚。也许两种人格已经融为一体再也没法分开，或者莱雯暂时压制了邪恶的意识——master，你明白我想说什么。”
  “啊。”
  “所以、拜托了，替我做决定吧，那时候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果是您的话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无形中又是一种压力。
  同时也明白了伊丽莎贝特过去曾有将莱雯和黑愿术意识一起杀死的机会。
  可惜她没忍心下手。
  不，这才符合昽应熟知的黑镰，名为伊丽莎贝特的女性。
  “该准备行动了，时间上推测玉已经赶到琳那边了吧，阻止炎灭的暴走后，状况就能统一到一个战线。对方所剩的机会不多了，不，是她自己白白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昽应和风澄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稳住周边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等风琳与炎灭达成共识后，所有的目标就会对准隐藏在暗处的莱雯。
  “我闯入森林时都没感觉到，也许已经逃掉了？要不要现在就试着搜索一下？”
  “好的。”
  风澄听从建议，重新凝造出疾风羽翼，载着昽应和伊丽莎贝特升上天空。
  广阔的密林一时之间不可能搜寻完全，需要不少时间。
  就是这样的情况中，一直观望着的特别行动小组，此时此刻不得不聚集到一起，因为昽应三人的对话也有监听，所以大多数人都有了动摇，所以务必得统合意见。
  “等等？他们去哪儿了？明明是最先发现黑镰的三个人！？”
  这个情报非常不稳，瞬间变成各种疑虑的浪潮。
  同一时间，距离集合地点近千米的某处灌木丛——
  “喂，还没好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笨蛋！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和女生对话！”
  两名男特异者待在树木下等待刚去上厕所的同伴，他们所属的职务是侦察和调查方面，换句话说就是非战斗部门的先遣士兵，这次有立下最先找到黑镰的功绩，所以两个男的有些飘飘然。
  “话说，你觉得这次行动会有好结果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不管怎样，只要我们的女王高兴就好。那什么来着？黑镰？我们去报告的那时候哪里是那种心思，为的不就是给女王找个合适的理由嘛。”
  “我懂我懂，自从被‘火龙’找上门之后，女王一直有些心情不好，抓不到目标就更是不爽，所以现在就是来发泄怒火……唉，真不想继续待这里了。”
  “嘘！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有违抗长官的胆量，一不小心就会被烧死！”
  两个男人理智地闭上嘴，他们朝女同伴钻入的灌木丛看了一眼。
  “好慢啊，都已经过集合时间了吧？”
  “没办法，我们总不能丢下雯一个人不管吧？”
  “毕竟我们的将来还指望着她呢，照现在的趋势，总有一天会立下大功晋升的！”
  他们浑然没在意就是因为他们三个才会引发这次争端。
  “啊，她回来了，喂，雯！”
  其中一个男的向对面身材火辣的身影招手，然后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起跑上前去迎接。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同伴变得有些不一样，现在才按下从刚才起就不停响动的通讯器。
  “是我们！非常抱歉碰到了些麻烦……啊？雯？啊？是莱雯？什么鬼！”
  “换我来！——啊，是的，嗯，我知道了……啥？怎么突然怀疑我们了！不是，我们真的是最先找到那个黑镰的啊！诶？怎么找到的？我、我怎么知道……就、就随便走了走就遇到了……！”
  声音慢慢低下的男人，有如见到了鬼一样，抓住了从胸膛突然冒出来的黑色尖锥。
  通讯器另一头的人还在说话，但这边已经没人可以回答他了。
  所剩的只有被黑色雾气包围吞噬着的两具尸体。
  “…………”
  等到所有的血肉被蚕食干净，唯一还站着的女性轻启红唇吐出一口血气。
  她的眼瞳转瞬间变成了金色。
  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低落下第一颗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