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 缸中之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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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更衣,就地解决吧,虫子会帮你清理干净。”抛下这句话后,赤背蜘蛛便离开了房屋。 陈简低头看了看衣服,身上依旧穿着地藏公那边得到的整套衣物,现实世界中半年前的衣物,没有腐坏发霉的痕迹,看上去跟崭新的一样,只不过多了些难以清理的泥巴和碎烂枝叶。 更衣和虫子清理有什么关系?他纳闷了许久,总算反应过来,在古代,“更衣”是上厕所的儒雅说法,就跟去洗手间一个道理。 他嗤笑一声,至少他现在没有这种需要。 他的视线不自主寻到了特殊蚂蚁身上。它像忠实的仆人一样,紧紧跟着他,永远能在视线中轻松找到。它发现陈简正在看他,便靠近了一些,站在床上高昂地抬起头,同时挥舞如镰刀般的前肢,做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动作,好似蜜蜂跳舞传递信号。 陈简觉得这是蚂蚁企图和自己交流,但他无法领会对方的意图,他只是困惑的注视它,随后自言自语道:“你若是能把我的腿治好就太好了。” 蚂蚁摆动触角,看上去在拒绝他。 “什么意思?” 陈简感觉和蚂蚁交流着实有些犯蠢,但身旁没有任何人,他就这么继续跟它交谈下去。 蚂蚁依旧在传达不明所以的舞蹈。 陈简无可奈何,只能深深叹息,双手撑住床板向挪动下床,希望腿能奇迹般复原,但事与愿违,这两堆外表看上去完好无缺的腿只是累赘,他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只能暂时弯腰把腿搬到床上,无所事事望向窗外。 成为炼虫师后,他没有产生什么实感,但总觉得窗外的风景似乎出现了变化,外形诡异奇特的昆虫突然间得到崭新诠释,他仿佛变成了其中的一员——精神层面上——成为了共生体,就像蚂蚁群落中的蚁后是整个族群的大脑,他的感官在转瞬间遍布了整个虫谷。他能感受到大地在呼吸、树木在生长、衰落的树叶被微生物分解…… 蚂蚁……分布在虫谷各个角落的蚂蚁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能进入它们的感官世界,一个对人类而言极其畸形的世界。 陈简还记得以前看过的一些科普书籍,人类为了类比四维空间,经常把蚂蚁拟作生活在纸面上的二维生物,但他现在真切地感受到,蚂蚁毫无疑问的三维生物,它们的五感不同于人类那样丰富,也不算匮乏,或许对蚂蚁本身而言,人的所见所闻才是孤陋寡闻。 陈简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体会身体逐渐分解成单独的蚂蚁,他在丛林漫步、捕食、逃亡、生活,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虫谷,这里就是他的最终归宿,他的生命必定要终结于此。 终结……! 他猛得睁开眼。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生存本能超出常人,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死在这里,冷汗瞬间浸湿了身后和湿漉漉的床板。他粗而急促地喘息,特殊蚂蚁好像感同身受般,放慢了舞动触角的速度。 不能一直叫它特殊蚂蚁,它应该跟我一样有个名字。 陈简虽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想到适合的词语。他觉得这件事和给自己取名一样重要。 他闭上眼睛,任凭思维和自然融为一体,同时,在短暂的空闲时期,他有精力回忆梦中看到的办公室。他还记得很清楚,自己隶属于福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福脑公司的主要业务与大脑密不可分,其中包含探测器、用于大脑皮层的复合材料——看上去有些反人类的生物科技。 他不禁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正处在缸中之脑的状态! 虽然提出者普特南已把这个想法证伪,但现状可不是文字游戏。 他颤抖地抬起右手,贴在自己的脑门上,好像有无数根红的、黄的、蓝的电线连接着脑袋,他不过是一场科学变革道路上的试验品、牺牲品!他紧张地吞咽口水,视线逐渐望向树林笼罩的天空。 在这个世界之外,难道是一双双盯着他观察的眼睛吗? 他不敢相信。一个最基本的困惑是——如果这个世界真是“缸中之脑”,为何要设计得如此纷繁复杂?没有这个道理。 脑海中再次闪过办公室看到的文书,记忆如同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涌现出来。 他说一时间没法整合信息,只能把零散的拼图随意呈现在脑海中: 福脑公司进行了一项斥资近45.1亿欧元的大型项目,跨国项目,主要建设在某个国家的高山之下,用厚实岩土屏蔽其他粒子干扰;福脑公司中的“福脑”是英文“final”的音译,“最终”;他担任的职位与脑科学领域相关,因为他的名片上写得明明白白——福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首席研究员,而且,他个工作与编程密不可分…… 这都是闪现进入脑中的记忆,但福脑公司究竟在研究什么项目,他还是无法回忆。或许自己这个首席研究员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不过是巨大器械中的一颗关键齿轮,齿轮又怎能窥见公司全貌? 他皱着眉头,感觉非常疲惫。 大脑在两个世界不断切换——一个充满古代色彩的西朝;一个充斥怪诞科学的未来社会。两个地方的语言和思维存在巨大差异,每一次思考都要耗费大量体力,他不仅需要回忆,还要把一些陌生的词汇转换成目前这个大脑能够理解的含义,这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明明都是他的记忆,但两者却互不共同。 而他不得不反复进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匡世不是说,我们都是被一场爆炸烧死穿越至此吗?不对,穿越,这个说法应该是我最先提出来的,他好像没有这么说过,只是顺着我的意思,接受了这个不科学的观点…… 比起“穿越”这种不靠谱的事,理性上来说,陈简更愿意相信自己身处一场科学实验;但在感性上,他又恐慌脑科学。如果缸中之脑的猜想成立,他不过是显微镜下的小白鼠,任人玩弄研究。 “可恶。”他咬牙切齿,拳头重重砸向老旧不堪的房屋。“有人吗?!快放我出去!”